“代工巨頭”富士康面臨兩大難題 優勢喪失

　　美國科技博客TechCrunch發表署名約翰·比格斯(JohnBiggs)的文章稱，富士康將面臨企業形象和用工難兩大挑戰。

　　兩大挑戰

　　一位英國企業家對我說：“中國人都認為，他們之所以能在制造業取得成功是因為他們很聰明。但全世界為什么都買中國制造的東西呢?只有一個原因：便宜。”

　　“這的確是優勢，但卻很容易耗盡。”他說。

　　富士康在21世紀面臨兩大問題：一個是形象問題，另一個是用工問題。這兩個問題都不容易解決，如果情況不改變，這些問題將意味著廉價制造業在中國大陸的終結。

　　在西方媒體眼中的形象是富士康的主要問題，至少在很多人看來的確如此。一家名為“大學師生監察無良企業行動”(StudentsandScholarsagainstCorporateMisbehavior，以下簡稱“SACOM”)的小組織自稱是富士康腳掌上的一根大刺。但即使是SACOM也承認，富士康之所以成為目標是因為它規模龐大。

　　“本土小工廠的工作環境更為惡劣。但蘋果和諾基亞(微博)等很多品牌企業都有自己的行為準則，他們承諾產品將在合法的標準下生產。”SACOM項目官員陳詩韻說。該組織希望通過批評富士康這種大企業的不足來迫使小企業做出改變。

　　SACOM的指控頗具煽動性。在采訪和實地調查過程中，該組織發現員工經常被告知：“如果你無法承受這種高強度的工作，還有很多人愿意干。”以及“在當班期間，多數工人都要站10小時。”工人每周都要度過6個如此漫長的工作日(碰到大訂單時還會更長)，下班后經常會出現腿抽筋和筋疲力盡的情況。

　　“這些管理者簡直是瘋子。”一名出口商說。

　　這種粗暴的作風可以從他們的價值宣傳中看出一些端倪，這顯然一種家長是作風，盡管我不愿意每天在生產線上工作10個小時，但這種抱怨顯得蒼白無力。員工宿舍不僅限時供應水電，甚至不允許洗衣服或使用吹風機。

　　優勢喪失

　　富士康長期以來都借助保密和規模賺錢。他們擁有全中國最大的生產線，最多的員工，但卻能夠以相對保密的方式生產成千上萬的產品。通過聘請受過西方教育的管理者，他們得以直接與全球最大的硬件品牌合作，包括蘋果、諾基亞、思科和戴爾(微博)。在上世紀90年代，該公司的口號是成為“全世界最優秀的硬件組裝公司”，這在當時看來確實不錯。

　　如今，規模在減小，而保密措施也已經逐漸失效，層出不窮的泄密事件就是很好的例證。規模也是SACOM抨擊富士康的主要問題之一。如果富士康沒有獲得如此多的訂單，也就不需要數以千計的員工每天站10個小時生產手機，但他們卻會因此而失業。作為一種候選方案，富士康可以忽略商業元素，并為員工提供培訓。但并非所有人都是工程師，所以培訓顯然只限于少數人。對一些有抱負且受過一定教育的人而言，顯然不愿意整天站在生產線上擰螺絲。但對于那些命中注定要在鄉下種地的人而言，則會被這份工作深深吸引。

　　美國的制造業軌跡令人心碎。弗林特(Flint)這樣的小鎮已經被商業規劃上的幾個比劃摧毀了。但那些雪弗萊老員工的孩子們是否愿意繼續他們父輩的工作呢，尤其是當他們已經能夠通過工會的努力獲得相對較好的生活時?中國的很多工廠也在上演著同樣地一幕。就在我們紛紛提出批評之時，情況正在發生變化。

　　我的同事戴文·庫德維(DevinColdewey)曾經寫過這樣一段話：“一切都源于我們不愿意為一款設備付出真實的成本。人們都希望世界變得更好，但卻不愿為此付出。”

　　富士康的員工也開始用腳投票。在《紐約客》記者何偉(PeterHessler)所著的《尋路中國》一書中，他描寫了一些鄉鎮因為大量年輕人的外出打工而凋敝的場景。他寫道：“主干道簡直就像是一個貨車停車場——路旁有一排廉價旅館和汽車修理站，為過路者提供服務。這是當地經濟僅存的一點生氣：南方工廠的吸引力已經摧毀了這個地方。”

　　轉型趨勢

　　年輕人的大量外出打工也產生了一個有趣的副作用。富士康面臨的狀況是，員工的要求越來越高。最初的富士康模式太過“完美”：一間宿舍，一日三餐，還有社會化的園區，但卻與現代化的中國人隔絕開來。即使是給予他們自由，也只能讓員工高興一陣。

　　“員工被警告稱，如果效率不高，就可能被機器人代替。”陳詩韻在SACOM的報告中說。有趣的是，這種趨勢比員工們想象得更為迫切。

　　正當工人們開始尋找其他謀生手段時，富士康也已經開始大力推進研發投入。正如一名深圳的產品設計師所說，通過大量生產獲取利潤的時代已經結束。他認為，中國制造業的真正價值在于設計。的確，這些產品都可以包含相同的東西——印刷電路板和電池——但外殼和用戶界面現在才是最重要的。

　　“你不能只通過買一筐平板電腦來賺錢。這沒錢可賺。”他說。

　　富士康總裁特別助理胡國輝指出，該公司現在擁有一個有關材料和系統的數據庫，可以借助豐富的制造業經驗開發新產品。“我們可以拿出一些數據，并判斷你的產品能否奏效。我們會說，‘我們去年就試過了，這完全可行。’這樣就能為你節約大量時間。”他說。

　　在這一系列計劃中，還包含了對機器人的投資。“我相信未來兩年內，我們將成為全球最大的自動化制造企業。我們肯定還會成為全球最大的機器人用戶之一。我們將展開更多測試，更多試驗，更多研發，從而提升自動化水平。”胡國輝說。

　　他還特意指出，體積較小的設備仍然需要通過人的雙手來組裝。“無論你聽說了什么，我們肯定不會徹底放棄人工，”他說，“無論我們是否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