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將加速軍事變革進程

　　連日來，韓國著名職業圍棋棋手李世石與美國谷歌公司“阿爾法狗”(AlphaGo)的圍棋對弈受到世界矚目。此次“人機大戰”，AlphaGo代表了人工智能在基于神經網絡的機器學習、高性能計算和大數據技術等領域的最新成就，再次成為輿論的焦點。其實，在競爭與博弈更為激烈的軍事領域，人工智能正越來越多地走上戰場，推動著戰爭形態從信息化戰爭向智能化戰爭加速演進。

　　世界上第一臺可編程的“巨人”計算機誕生于二戰期間的英國，其目的就是為了幫助英軍破譯德軍密碼。自那時以來，以計算技術為核心的信息技術的發展應用使得軍事領域發生著日新月異的革命性變化，人工智能越來越多地走上戰場，深刻改變著戰爭面貌。總結來看，人工智能在軍事領域的應用主要表現在智能感知與信息處理、智能評估與輔助決策、無人化軍用平臺、仿生機器人、擴展人的體能技能和智能。

　　人工智能在軍事領域越來越廣泛的應用，正成為軍事變革的重要推手，必將催生新的戰爭樣式，改變戰爭制勝的內在機理。一方面，運用人工智能將可能塑造顛覆性的軍事能力，帶來戰斗力的倍增或大幅躍升，另一方面，也將為軍事理論創新和軍事能力實踐帶來新的挑戰。

　　一是觀念更新的挑戰。人類戰爭史經歷了冷兵器時代、熱兵器時代、機械化時代、信息化時代，人工智能使得智能化時代加速到來。那么，智能是否可分為高階智能和低階智能?擁有高階智能化水平的軍隊對于低階智能化的軍隊是否具有壓倒性優勢?如果人的“機器化”和機器的“人化”是兩個必然的發展趨勢，會思考的機器人代替人類拼殺是否有悖于傳統的戰爭倫理?人工智能使得戰場感知能力和信息處理能力空前提高，在高技術化的戰場上戰爭的“迷霧”是否仍舊存在?等等。對于這些問題的理解認識，首先需要來一場頭腦風暴式的觀念更新。

　　二是理論創新的挑戰。戰爭的物質技術基礎不斷更新，戰爭形態和戰爭樣式不斷演化，為戰略理論和作戰概念創新開辟了新的空間。比如，信息技術的蓬勃發展，其催化劑、粘合劑和效能倍增器的作用日益凸顯，不斷催生新的顛覆性戰略前沿技術，但另一方面，也使得處于技術優勢的一方為模仿跟隨者提供了“戰略誘導”和“戰略欺騙”的可能;大量無人化裝備與系統的應用，催生了“母艦理論”“蜂群戰術”等新的作戰理論;憑借己方的信息優勢和決策優勢，如何在去中心化的戰場網絡中切斷和遲滯對手的信息與決策回路，成為智能化戰爭制勝必須解決的核心問題。戰爭理論創新是給對手造成猝不及防的“戰略突然性”的前提，必須給予高度重視。

　　三是教育訓練的挑戰。人工智能在軍事領域的廣泛應用，將引發軍事教育與訓練領域的新變革。戰場制勝的武器裝備和系統越來越具有智能化的特征，與科學家群體和實驗室的連結越來越緊密，科學家設計戰爭、軍事家智慧戰爭、人工智能打贏戰爭的局面將會到來，傳統的教育訓練課目將被進一步壓縮。人工智能技術的發展將為軍事人員物理技能、生理機能、心理效應等各層次的教育訓練提供“三理結合、虛實融合”的有力支撐。

　　(作者系國防科技大學國家安全與軍事戰略研究中心主任)